七十四节 镇京口
建康城黎明时分,天尚暗,城中一片静寂无声。
司马雪背负太阿剑,站在秦淮河边一小亭子中,朝着皇城拜了几拜,心头一片失意冰凉,上次负气逃婚出宫,皇城中孝武帝安在,自己随时可以回去,如今孝武帝殡天,再出宫时,自己彻底成为无根浮萍,天下之大,唯有高恩华可以依靠。
顺着秦淮河边,一向“济世堂”疾奔,顾不得礼数,直接越墙而过,站在院中急切呼叫:
“道长大叔,快出来啊。”
“公主来了,数日不见,近来可好。”王存忠应声而出。
司马雪鼻子一酸,哽咽道:“道长大叔呢,我要见他。”
“师尊与阳大牛去青城山帮手,估计还需数日才能返回。”王存忠忙将司马雪引进室,把高恩华去青城山之事讲了一遍。
“唉,事儿真不凑巧,我且去四妾公b一b。”司马雪急生智,想到一个可以暂居的去。
“公主何不在店中等师尊归来?”王存忠莫明其妙。
司马雪道:“不与你说这么多,我又弃宫出逃,这次惹的麻烦比较大,追兵估计随后就到,不论什么人若询问,你只说没见过我。”
“喏,”王存忠应道。
数日后,通向吴郡的一条古道上,司马雪一身素裙襦,髻边朵绢做白花,背负**裹,手持一柄短剑,行匆匆。
天高云淡,秋风送,道边树叶枯黄。
坞堡里外一如往前的悠闲,院的桃、柳、松、竹已然枝叶枯败,一片肃杀秋意。
“老朽昨日还在念叨高道长,小道姑今日便来了。”,四妾公见到司马雪后,面欣喜,看看司马雪的衣裙后,赞道:“这样打扮更俊俏十分。”
“四妾公有礼。我想在堡中暂居数日,等我师尊前来汇合,奉上微末之资,四妾公莫要嫌弃。”,司马雪仿佛数日间知世事,纤掌中托出一块银两。
四妾公一愣笑道:“老夫乃天师道苦修一派祭酒,一生追求便是下解亿民万般难,小道姑只管住,绝不收钱。”
“那就多多叨扰四妾公。”司马雪收起银两,心头升出一丝丝温暖。
四妾公将厢房收拾干净,让司马雪住下,每天白日里,下太湖捕来银鱼,暮时烧好湖鱼,一边吹奏笛曲,一边与司马雪讲些江湖中的的传说,等高恩华到来。
数日后,司马雪一天晚上入睡后,忽然见到孝武帝站在边,说道:
“父皇以往沉于酒,荒芜政事,愧对司马氏一族,更愧对褚太后与谢安太傅,近年又宠信佞小人,以至太阿倒持,害已误。”
“父皇,是谁加害于你,女儿要替你报仇。”,司马雪急切询问。
孝武帝道:“父皇如上下场,属咎由自取,仇不急着报,眼下天数已变,追兵将至,你且先逃命去吧。”
“向那边逃?”司马雪追问。
孝武帝抬手一指,说道:“那边逃,快去吧。”
司马雪一惊而醒,身上一层冷汗,坐在塌上反复回想孝武帝的话,上次逃婚出宫,宫中卜算术士一直能大约计算出自己行踪方位,如今定然还能计算出自己的方位,又想起孝武帝指的逃跑方向,正是东方。
东方正是镇京口方向,自己只认识舅王恭,王恭有个兄弟叫王,一直任皇宫廷待中,孝武帝驾崩之,王宝曾叩宫门,王曾守住宫门,拒不让进。
王恭的胞妹王皇后,与司马雪的母妃感不错,王任待中时,常与司马雪相见。
翌日一大早,司马雪对四妾公道:
“老先生,小道有急事赶往镇京口亲人,请将此书转给小道师尊。”
四妾公劝道:“此时天气转冷,京口天气寒冷。小道姑何不在此等高道长汇合一起走。”
“小道若不走,怕是要给老先生带来祸事,改日再来看望老先生。”司马雪坚持道。
四妾公道:“小道姑若定然要走,老夫也不挽留,他日若过吴郡,一定莫要忘了四妾公。”
司马雪道:“一定忘不了老先生。”
镇京口原称北府旧地,谢安为相时,命令南渡的庶族寒门和民,在北府结坞堡居住,以抵鲜卑氏胡人燕军进袭。
淝水之z前,谢安的侄子谢玄奉命组建新军,便以北府为名,称北府军,北府军中将领士兵,大多由附近庶族寒门子弟与民组成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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