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，走水 破灭（2/3）
前几日谢子已经能看到她晃来晃去的影。
“你是蝴蝶的吧？”谢子侃她。
“哪里哟？”刘爱莲应付道。
“哪是什么的？”子问。
“你猜不着。”刘爱莲正倒悬在坡上对付枯死的槐树。砍，折，拔……咬着牙使着狠劲，美丽的脸被风霜红了，眼角已有皱纹。
“一朵菊的？”谢子一锤定音地说。
呵呵，偏偏是这句。他蒙眬的双眼看到她的一脸风霜了吗？
“兴许吧。”刘爱莲有口无心地说。
刘爱莲本想说自己是赖蛤蟆的，想想，那也太丑陋了。
野菊怎么的，也美，也有香味，还是一味药。
“子，不是说天无二日的吗？”爱莲一边忙着，一边孩子气地问。她的眼里看到了那枚急的娥眉月。太阳在天，月亮也在天，奇怪的很。
“莲，你看见的应该是娥眉月。”子谢笑着说。
“子，你见到的月亮是什么样的？”爱莲问。
“你见到的这棵树是什么样的？”
“你见到的那只黄鹂是什么颜的？”
“你见到的山茱萸是什么样的？”
“你见到的紫苏是什么样的？”
“你见到的麦冬是什么样的？”
她说她是他的眼睛，可是，她太想，希望他自己的眼睛能见到东西，见到她正见着的东西。
她心急如焚。
因为，没有眼睛，子生不如死。
他不快乐，她便很不快乐。
“三，月赛娥眉可怜。”子老实的回答。
“你见到的月亮是什么样的？”爱莲殷殷地问。
“弯弯赛眉，，旁边一颗星灿若日光。”子谢这次虚构了。
“是了，是了。子，你果真瞧着了。”爱莲笑了。
风在傍晚悄悄地加大了，门缝里有风的呜咽。
隆冬的。
风在外面用力地刮。
像侵占山头的敌人。
一次次卷土重来，进攻，进攻，坚持不懈地进攻。
那他们睡的很早。刘爱莲太疲劳了。
谢子的鼻息就在耳畔，刘爱莲侧想抱紧子谢，突然腹部动了一下。
热腾腾的血液顿时射过四肢。
又是一下。她闭着眼睛，宫中呆过的人，知道胎动是什么。
她睁开了眼睛，可是，喜悦瞬间消失。
突然，透过后窗，她瞧见了一片火光，就在撷骊阁后面。
“哦，哦，子，子……”爱莲坐起来，披上袄子。她的眼前亮光更大了。
子早已坐起。
他的眼前也是一片混沌的光。
两个人抖抖瑟瑟地出了后门，见一场大火。
风，从山脚攻掠而上，呼呼狂。火被捧着快蹿到天上。
山上没有工事，没有城墙，冬季瀑布干涸，泉水枯竭。
北风一畅通。
傍晚垒的柴堆，被烧得哔驳有声。
嚣张的火焰高到有数十丈，围住撷骊阁。
可怜谢子的千卷文选堆放在里面。
可怜子数年头悬梁锥刺股的心血。
可怜子熬干了上的血液熬瞎了双眼。
“书，我的书哇，呜呜呜。”子扑地，爬行。
“子，子，你不能去。”爱莲扯着子的襟。
“爱莲，书在，我在。书不在，我不能活。”子扯开嗓子喊。
火越烧越旺。
子与爱莲撕扯。
北风狂舞。
冷冽无比的空气越过江面，缘山坡而上，像袭的十万大军，刮过来，冷风刺骨。
风志在必得，毁灭。
娥眉月，冷着一张脸，静观人间悲剧在撕裂一个人的生命。
谢子甩掉衫，跌跌撞撞站了起来。
刚刚从失明状恢复了一点点视力的子谢，一头撞在了撷骊阁的大门上，大门轰然倒下。
整幢撷骊阁，像一张蛛网，轻轻地坍。
“子，子啊……”大火的气焰一点不减，爱莲拖出了子谢。
子谢昏了过去，任凭爱莲怎么哭喊，没有一点反应。
冷月无声，天际像一条河，渐渐地亮了。
风，可是风在了整整一个时辰后，戛然而止。
像上苍之手，拍了一下巴掌，覆灭了狂的火焰。
风息。
火灭。
人将亡。
万籁俱寂。
人如蝼蚁一般活着了，上苍，你还要怎么地？
“子，子，你醒醒。”爱莲大哭。
“子，你醒醒。”爱莲喊哑了嗓子。
“子，子，你醒来啊。”爱莲已哭不出声。
“都是我的错啊。千错万错都是爱莲的错。”爱莲长跪在子边，她拍着冰冷的地，“我不该把柴火堆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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